裴砚止见时候差不多了,将人带到春岁街的尽头。
长街临湖,湖心有小岛,水面映照着一圈圈挂在树上的大红灯笼,入目皆是红sE,络绎而来的行人亦在湖面放了一盏又一盏的花灯,湖面宛若盛开了一池莲花。
灯火隐隐落在她的身上,四下里一片喧嚣,人群擦着他们走过。
宣华望了眼不远处一片漆黑的湖心小岛,正诧异此处为何没有挂上灯笼。
裴砚止的目光静静的落在她身上,忽地说道:“公主,这是我们一起渡过的第一年。”
虽然时间早了些,唯一的缺憾是今日并不是除夕,可在他的心中,今日胜似除夕。
他没说,从前有许多年的时候,除夕夜宴上,他总是隔着人群,遥遥看她。
此时岛上燃起烟花,漫天璀璨,瞬间点燃了整个天空,耀眼的红,绚烂的蓝,一朵朵烟花拼成她的名字在夜幕中绽放,引来围观行人一阵惊呼。
她抬头,在烟火的辉煌中,可以清楚看见他脸上的欢喜。
宣华忽的觉得,那些烟花不是开在天空,是开在了裴砚止的心上。
少年游,杏花落满头,满楼红袖招,他什么也不要,唯独只想与身畔之人厮守一生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站到她身后,环上她的腰肢,温热的鼻息落在她耳边“还有呢。”
湖心的小岛上忽然出现四个蒙面赤膊的男人,扎着头巾,每人手上拿着两根柳木,提着一个桶,桶内是烧得赤红的铁水。
四人面对着不同方向站好后,开始表演。
柳木沾着铁水在半空中互相碰撞,瞬间炸开一片万紫千红,灿烂如花绽放在夜空,又如流星般短暂,此消彼伏。
满街的行人都被这美景x1引过来,纷纷驻足观看。
火树银花,恰似红sE的银河在眼前铺开,无数朵绽放在夜空中,美的耀眼,美的夺目,令人叹为观止,应接不暇。
宣华明白了,原来这就是他说的惊喜。
她弯起嘴角,脸上带着笑意,“谢谢。”
那一夜,他们如同一对新婚夫妻一般,携手逛街,她看他为她JiNg心准备的惊喜,就像是妻子收到丈夫的礼物。
她第一次主动的抱了他,回g0ng的马车上,裴砚止脸上的笑意没有歇过。
他试探的向她提起婚事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明年的这个时候,我们成婚好不好?”
宣华绞着衣角的布料,久久未回应,心中还在犹豫。
真的要嫁给他吗?
“臣恐夜深梦长,好事多磨,想要亲耳听到公主的承诺。”
他执起她的手,一手替她撩开鬓边垂落的半缕碎发,整了整她头上的花环,极尽温柔的在她耳畔说道:“从前种种,是臣一味的偏执了,臣日后一定会将公主敬若神明,奉在心间。”
“臣知道公主放心不下十一皇子,已经请太子殿下向皇上说情,准许十一皇子留在蘅芜g0ng了。”
“日后,等公主府建好,公主将十一皇子接出g0ng来即可,公主的弟弟便是臣的弟弟。”
他为她思虑种种,哪里会不知道那日长春g0ng发生的事情,宣辰是她唯一的心结了。
姑母那里,由太子出面最是妥帖。
至于太子虽与他是表兄弟的关系,却也不是一个会做亏本买卖的人。
他拿出来交换的东西,b起宣奕轻飘飘的几句话,绝对要更值得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夜她并未明确的回答他,愿意与否。
回蘅芜g0ng后,宣华思绪百转,眼下,确实没有b裴砚止更适合嫁的人了。
他只给了她三天的时间,让她考虑一番,年前一定要得出一个答案。
宣华心中隐隐已经有了决断,若是他真的愿意为自己改变,那嫁入镇国公府也未尝不可。
还没等到她亲口同他说上那一句“愿意”,凉州急报,漠北突袭,定胜关失守,裴砚止星夜便带兵奔赴前线了,果然没来得及在晋安过个安生年。
到了除夕那日,g0ng里热闹非凡。
g0ng宴设在太Ye池边的清风阁,待宴会结束后,正好在临湖水畔观赏烟花。
葡萄美酒,珍馐玉盘,宣华夹起筷子,一一尝过,忽觉索然无味。
有那么几年里,她母亲还在世时,每逢g0ng宴,她就会被母亲安排人JiNg心打扮一番,坐在上座,位置挨着父皇母妃,总能感受到落在她身上炙热的目光,稍一抬头去寻,转瞬就不见了踪迹。
原来是他!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席间宣奕瞧见宣华独自坐在角落里,百无聊赖的转着手中的杯子,走上前去同她招呼道:“怎么?阿砚不在,九妹妹好似都没了JiNg神。”
宣华正了正身子,放下手中的杯子。
“哥哥,莫要说笑了。”
她没有JiNg神一定是因为g0ng宴太过无聊,歌舞不够助兴。
宣奕环视一圈,没有寻见那日那个在雪地里的倔强身影,问道:“听说你g0ng中的萧美人前段时间病了?”
宣华略感奇怪,太子哥哥怎会过问后g0ng嫔妃之事。
压下心头的疑问,淡淡道:“现下应该大好了。”
按理来说萧美人今夜该来的,她如今失宠,寻着机会总该在父皇面前露脸。
宣奕只停留了一会,与她闲聊了几句,转身便离席不知所踪。
外间燃起了烟花,又放了鞭Pa0,噼里啪啦的声音掺和着人声的嘈杂,庆王世子宣禧从庆王妃怀中挣脱,奔着宣华的方向走去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边走着,一边用N音喊道:“九姐姐抱。”
宣华将宣禧抱在怀中,亲昵的贴着他的脸颊蹭了蹭。
“姐姐,烟花。”
他胖胖的小手指着外间夜空里燃起的烟花,宣华懂了,立马将他抱起来。
“我们去外面看烟花。”
因梁帝早早离席的缘故,众人也便随意起来,只余裴皇后坐在原地,脸sE十分难看。
圣上哪里是身T不适,分明是不给她面子。
她怨毒的眼神飘向前方,Y测测的落在不远处正抱着孩子的宣华身上,长长的护甲掐入掌心。
小贱人,竟敢挑拨她与太子母子不合,哄得太子在皇帝面前说情,将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留在蘅芜g0ng,看来从前是她对这对姐弟太过仁慈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