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第一百四十一章】阿拙哥哥(无)

“你是不是傻?!”

姚谦目瞪口呆,俊朗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,他烦躁地在原地转圈圈。

俄顷之后,姚小少爷扬手,食指指尖对准乔拙,声音气到发颤:“你就傻乎乎地任那掌柜摸?不觉得不对劲吗?而且、而且你还去拿?!这不是羊入虎口吗!本少爷喊你做事还得三请四邀的,一个第一次见面、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要脱你衣裳你就给他脱,要你再去你就去?!”

乔拙瘪着嘴,唇角下撇,被指责得无地自容,他难堪地抬起右手捂住脸,呼出一口粗重的浊气。

他小声地辩解:“哪、哪有三请四邀……”

苍白且无力,声音越来越低,乔拙说不下去了。

如今回过头来再想,就连乔拙自己都无法理解,当时的他怎么就那么蠢,迟钝到那种地步。

然而人不能未卜先知,后来经历的种种不可能变成过去的经验。

第一次与掌柜碰面的乔拙从未想过男人与男人会苟合,更不知道这世上居然会有人觊觎他,哪怕后来被姚谦骗上床,捅开了屁眼儿,他也只以为是姚谦这位少爷癖好古怪,是个特例,且那时候乔拙脑子一根筋,加上囊中羞涩,即使隐隐感觉不对,却还是想着肚兜是他花了银钱的,必须得去取。

倘若是现在……不,人生没有如果。

“犟驴!还敢顶嘴?”姚小少爷横眉竖眼,模样凶得不行。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乔拙不说话了,小少爷骂的在理。

“那后来呢,你之后为何再去?”

“什么后来?”

“就是本少爷去拿婚服,撞见你被个怪人操逼那次!”

一提起这事,乔拙更为耻辱,他颇为艰难地开口道:“我、我去是为了还玉坠子的,那个……怪人,就是铺子的掌柜……”

“就是做婚服的掌柜?”

“是。”

一个相貌平平无奇、丢进人群便再难找到,一个五官深邃、明显带有西域血统,二者外形截然不同,结果竟是同一个人?

姚谦又吃一惊,“这掌柜难不成会易容术?怎么长得完全不一样?”

姚小少爷误打误撞,道出了真相。

“这人还去了本少爷家中,就是那天本少爷要带你出府时瞧见的,戴了副面具的卷发男人,你可还记得?”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乔拙点头,“记得。”

他当然记得,那日发生的事是他对姚谦改观的原因之一。

前一晚乔拙才被男人所伤,第二天男人就出现在姚府,小少爷原本攀上墙头要带乔拙逃出府去觅食,却意外看到男人,便改了主意跑去为他出气,然而出师未捷,男人没得到教训,姚小少爷却是被大哥教训得浑身是伤,躺在床上静养了好一段时间。

姚谦又气又恼地捶胸顿足,原来作恶的歹人就在身边!

“你怎么早不和本少爷说?!”

乔拙捂着脸,结结巴巴地道:“因为……他、他是大少爷请去的客人,我、我想……与你说了也没用,只会激怒你,而且……你上次还、还和那人一起……”

一起什么?不消多说,沈傅湫与明磬尘看乔拙的表情也能猜到个大概了。

姚谦先前还以为乔拙是对那奸夫生了情愫,才缄口不言维护对方,不料其中原因居然如此简单,他恨自己当时没再多问几句,施一施压,逼得乔拙实话实说,说不定早都已经找那人算了账了。

姚谦总算理解他娘见他犯浑的时候有多糟心了,被欺负了还傻不拉几地吃哑巴亏,姚谦现在对乔拙简直是恨铁不成钢,窝囊的烂泥扶不上墙,气煞他也!

怒气直冲脑门的姚小少爷全然忘了,要不是乔拙老实好骗,他还没法轻易把人给拐上床呢。

“你说的玉坠子里面是不是有一条金色的蛇?”沈傅湫问:“我曾见你戴在颈子上过。”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嗯……那是他给我戴的,摘不下来……但后来链子自己断了,我就把坠子给收起来,想着找时间还回去……”

“金色的蛇?”明磬尘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,“哥哥,能不能详细一点,描述一下?”

乔拙回想了一会,道:“坠子是白玉质地,里面有条金色的线,像蛇,但也有些像长条的虫子。”

沈傅湫补充道:“是扭纹形的,头尾相衔,我曾在师父的密信中见过此物,是明刹阁历代相传的信物。”

闻言,明磬尘扬眉,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来。

沈傅湫问:“怎么,你有何头绪?”

“明刹阁是什么?”明磬尘与现世脱节太久,许多变化他一概不知,需得向人请教。

不过关于这块白玉坠子,他何止是头绪,根据描述,这坠子极有可能就是明家的东西,怎会成了劳什子的明刹阁的信物?

白玉坠子,金色蛇形扭纹,裁缝铺,掌柜,样貌变化极大的、戴面具的男人……所有的一切线索在此刻连了起来。

沈傅湫只在姚府见过一次,但现在几乎可以肯定,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就是明刹阁的阁主。

明刹阁曾派人来医馆采买过一些市面上难寻的草药,但是自从沈傅湫暂离青衫镇回医谷前交代晓选,要晓选克扣明刹阁的采买数量之后,那边就不再派人来医馆,医馆与明刹阁的往来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断了。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等到沈傅湫重返青衫镇,想亲自去裁缝铺子一探时,已无迹可寻。

且在他离开的这段时日里,明刹阁内部再起躁乱,本就不能服众的新阁主越发不作为,惹了众怒。

有风声说,已有人弹劾阁主,选了人暂代其位,即使如此,阁主依旧无动于衷,行踪不定。

暂代位之人遍寻阁主未果,得不到明刹阁信物与机密资料,已下了悬赏令,通缉这位不知其貌的神秘阁主。

十多年前的大火夺走前任阁主夫妇的性命,老阁主遗孤则在混乱中失踪,该子时隔一年重回众人面前,彼时已戴上面具,不再以真面目示人。

是以,新阁主只有一张幼童时期的画像流出,无人知晓他成人后的样貌。

“明刹阁是曾经江湖排名第一的暗杀组织,只可惜十余年前的大火取了阁主夫妻的命,组织内部分崩离析,伤了根基。”

“那信物呢?传了几代?”

“我只寥寥看过几眼,且对传言有所耳闻,据说唯有阁主夫人才有资格佩戴那信物,但未曾仔细了解过明刹阁的由来。”沈傅湫道:“我师父应该快要动身前来青衫镇了,等他到时我问一问他。”

“那就麻烦你了。”

明磬尘对沈傅湫的这位师父愈发感兴趣了。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分明是世及的谷主之位,现如今却成了贤者上位,而且他一个医谷谷主的信件中为何会有明刹阁信物的图案,他究竟是与何人在通信?

“什么金蛇,什么阁,还有那什么暗杀组织?你们到底在说什么?”

自幼锦衣玉食,在安逸环境中长大的姚小少爷从未接触过这些,听得是一头雾水,只觉俩人谈天侃地,在说些话本子里才会有的内容。

而乔拙一介平民百姓,根本没机会接触到这些,因此他与姚谦一样,也是云里雾里。

不过他和姚谦不明白没关系,这桩事本就不是他们两个能插手的。

“哥哥,你……”

明磬尘又追问了几个问题,从此人的相貌到谈吐,细细地问了一遍。

“情绪不稳定……明刹阁采买的草药中多是具有安神静气的功效,看来就是给阁主本人用的。”

“唉,说那么多做什么,本少爷回去找大哥,让他把那人叫来不就行了?”

姚谦不想听他们翻嘴皮子分析那么多有的没的,他想的简单,直接回家找他大哥,把人揪出来揍几顿不完事儿了吗?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哦,不对,光揍还不够,得残了才解气。

沈傅湫半挑起眉,挪揄道:“哦?小少爷面子挺大,能差遣你大哥了?也不知上次是谁被打趴在地上,疼得怪叫。”

姚小少爷记吃不记打,别看他脾气暴躁,其实本性不坏,在他眼里,兄弟姊妹之间哪能有不解的仇呢?上回他大哥打他,他确实气,可伤一养好,再加上这回大哥帮他逃走,他便不气了。

姚沅让忱君教训他的缘由,是因为姚谦冒犯了那位戴面具的友人。

姚谦偶尔也会粗中带细,糙的时候嘴巴没个把门儿,竹筒倒豆子似的什么话都往外倒,难得细致的时候则意外的很会体谅人。

他大哥打他,他也不解释,因着他认为乔拙定是不想让别的人知道发生了那种事儿的,所以只字不提,一口咬死是自己和那人有过节。

此番若是小少爷再去,拿不出像样的理由,他大哥仍是不会听他的。

而且有一点,沈傅湫现下想来,觉察到了违和之处。

姚沅那日要他去验尸,后续却再无消息,恐怕验尸一事醉翁之意不在酒,姚家的大少爷是别有用意,在旁敲侧击于他,想看看他的反应。

为何要试探他的反应?沈傅湫目前推测出一个较为合理的答案,那便是姚沅怀疑他就是行凶之人,而这之后不再与他联系,应是排除了他的嫌疑。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沈傅湫拦下姚谦,姚小少爷太冲动,容易坏事,沈傅湫决定亲自去会一会姚大少爷。

“师父。”几人谈话途中,晓选前来敲门,“来一下,那几人醒了,闹着呢。”

沈傅湫临走前,往乔拙那儿倾身而去,在后者耳边低语了几句。

乔拙下意识地抿唇,未作言语。

明磬尘与沈傅湫一道出去,他们两个还有事要商,留下姚小少爷与乔拙独处。

乔拙看了姚谦一眼,“小少爷你随意,我累了,先休息了。”

语气不咸不淡的,令人难以琢磨他的态度。

“娘子……”

乔拙蹙眉,“我说了,我不是。”

姚谦两次三番的被拒,这位被捧着长大的少爷从未遭过如此冷遇,情绪不免低落下来。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失了方才指责乔拙时的气势,整个人蔫头耷脑的,坐到了木桌旁的椅子上,给自己倒了杯凉茶,闷头饮尽,随后再添一杯、再添上一杯,一杯接一杯地下肚。

分明喝的不是酒,而是凉透了的茶水,姚谦却感觉脑袋有些昏沉,胃里面也烧得慌,难受极了,好不是滋味。

乔拙躺在床上,面朝里侧,背对姚谦,一语不发地蒙头睡觉。

到了晚上,明磬尘轻车熟路地翻身上床,往乔拙身侧一躺,再一掀被子钻进了被窝,美滋滋地与乔拙睡在一床被子里。

姚谦见状,嚷道:“你怎么睡那儿?”

“我一直都睡哥哥身边呢。”明磬尘眨巴眨巴眼,状似无辜地道。

“你睡那,本少爷睡哪?”

“你爱睡哪睡哪。”

“你个白毛小鬼,对着本少爷竟敢用这种态度?!”

“嘁。”明磬尘小幅度地翻了个白眼,“你是姚家的少爷,不是大家的,现在来了这儿,可没人供着你。”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那是我娘……”姚谦差点顺嘴要叫乔拙为“娘子”,幸好及时打住,话到嘴边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
“唷,小少爷想娘了就赶紧回家吧,这儿可没你娘……哎哟!”

与姚小少爷唇枪舌剑的明磬尘被乔拙弹了记脑门,疼得哎哟一声,捂住了额头。

“少说两句。”乔拙道。

姚小少爷见他们姿态这般亲昵,眼红得要命,只恨那记脑瓜崩不是弹在自己脑袋上。

不能叫娘子,直呼全名则显得生分,白毛小鬼又哥哥哥哥地叫个不停,姚小少爷一气之下,憋出一句:“阿拙哥哥!”

乔拙被姚谦这一嗓子喊得浑身一哆嗦,脸上流出讶异的神色来,“小……小、小小少爷?”

他半张着嘴,扭头去看姚谦。

姚谦见乔拙看自己了,挺起胸膛,又叫了一遍:“阿拙哥哥。”

有了开头,后面的就顺畅许多。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姚小少爷不要脸地凑到乔拙面前,腆着脸道:“阿拙哥哥,我是你的小谦弟弟,别管那个小鬼了,和我睡呗。”

乔拙惊愕地瞪大眼睛,讶然至极地看着姚谦,嘴巴一张一合的,说不出话来。

明磬尘在一旁大翻白眼,显然是被膈应到了。

乔拙惊恐得合不拢嘴,明磬尘与姚谦谁也不肯退让,他们三人就这样僵持不下,六目相对,面面相觑。

好在最后沈傅湫来了,他拂了拂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,淡淡道:“地板还是床尾,小少爷自己选吧。”

姚谦不乐意地直嚷嚷:“凭啥!你个破看病的怎么敢让本少爷睡地板?”

沈傅湫睨了眼姚谦,“杂物间和回家,二选一吧,小少爷。”

姚小少爷自出生以来头一回体验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感受,纵使他千般百般不服气,最终也只得可怜兮兮地窝在床尾,被子一裹,缩着身体将就睡了。

不大的床上挤了四个大男人,虽说天已入冬,这间屋子里却是格外暖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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