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一局游戏,陆延死
这一局游戏,
最后两天,他深知细节决定成败,所以每一分每一秒都
过得格外谨慎
与此同时,喻泽川也显得有些反常,
电脑注
外界新闻,又
云的向,那双冰冷的眼眸仿佛藏着数不尽
的心事,又
海面,下面满是暗沉汹涌。
陆延知道,喻泽
对上一局也是这,先让蒋博云体会到败名裂的痛苦,再出手结束他的生命。
陆延想劝,发现自己话坏话都说尽,实在什么新鲜玩意可讲,总不能把喻泽川小黑屋吧?
那不行,他打不过对。
晚上的时候,喻泽川穿戴整齐,子是准备出门。他把“百岁”抱进航空箱,因为穿着一黑色的连帽卫衣,皮肤在灯光下显得像白玉一:“我带猫去医院打针,今天可能会晚点回来,你不等我。”
喻泽川还是嫌这个名字难,不肯叫,满嘴猫来猫去的。
陆延原本躺在沙发上玩手机,闻言指尖一顿,敏锐察觉到不对劲:“白天医生上门不是打过一次吗?”
喻泽川顺手上舱门,因为低着头的缘故,不清神情:“我救助站捐一笔款,医院答应照顾这只猫,今天晚上就送过去,反正我们也养不。”
百岁的状况已经糟糕,非要24小时待在医院不可,他们两个有任何医疗经验,确实养不。
但陆延总觉得这句话还有更深层次的含义,他从沙发上坐起向喻泽川,眉头微皱,半晌才问道:“明天去不行吗?”
要送救助站白天就送,何必等到晚上,喻泽川分明是想去杀蒋博云,找个借口出门罢。
喻泽川做出的决定少反悔:“就今天。”
尽管陆延脾气一向,但见喻泽川这份油盐不进的模还是忍不住蹿起一股火,他心想你去吧去吧,杀蒋博云再自杀,他妈的剩他一个人逍遥自在。
“你想去就去吧。”
陆延的语气细有些冷,实在是破天荒的事。他语罢重新倒回沙发,继续刷自己的手机,然而静等半晌,耳畔有传来任何静,头顶悄然落下一片阴影。
喻泽川站在沙发旁边,弯腰对陆延伸出双手,笑着低声问道:“陆延,抱一下?”
他少笑,甚至可以说是从来不笑,此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原因,眼底满是亮晶晶细碎的笑意,一度让陆延产生错觉。
这个人真的是喻泽川吗?
陆延还是有些生闷气,他眼神盯着屏幕,也不喻泽川:“等你回来再说。”
喻泽川像在哄他似的,闻言居然有生气,而是主把陆延抱进怀里。他将下巴搁在陆延肩头,亲亲他的侧脸,又亲亲他的耳朵,忽然头脑道:“真想让我爷爷你。”
陆延疑惑:“爷爷?”
喻泽川点头,仿佛想起什么往事,眼底冰霜消融一瞬:“他和你一,喜欢小物。”
“如果他见你,应该会挺高兴的。”
但也只是“如果”,但也只是“应该”,因为喻老爷子早就去世,活着的人也只能靠回忆千般猜测。
喻泽川怎么能不恨呢?
陆延心想。
于是他眼睁睁着对抱自己一下,拎着那个航空箱离开家门,竟是一句阻拦的话都说不出来。百岁趴在里面,琥珀色的眼眸透过缝隙向陆延,爪子挠一下门,像在道。
它乖,从收养回来的那天就乖,在医院做检查打针,疼极也不挠人,只是痛苦喘着粗气,承受车祸带来的旧伤。
如果能早点遇到就。
陆延的脑袋里怔怔冒出这个念头。
喻泽川走后,他忽然心思玩手机,起在客厅里来回踱步,显得有些焦虑。
情感告诉他必须阻拦喻泽川的行,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卷进这场风波,而且喻泽川根本不会他的。
只剩最后一天,只剩最后一天。
陆延从有那一刻如此感受到命运的不可抗力,就像轨道上呼啸而来的火车,只会按照既定的路线行走,如果想以献祭阻挡它的运行,下场就是被狠狠碾成两截。
陆延拿出手机,哆哆嗦嗦开始喻泽川发信息:
【你到医院吗?】
【猫安顿吗?】
【几点回来,我去接你。】【上次你完的电影还有最后几天就下架,明天一起去吧。】
……
陆延像个话痨,他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打过这么多字,但消息发出去就像石沉海,有得到任何回复。
时悄然流逝,不知不觉到第二天清晨
落地窗外的天空透着一丝压抑的铅灰色,乌云滚滚,仿佛随时会落下一场骤雨,冷风顺着半开的窗户吹进来,暖气转瞬就散个干净。
陆延几天都合眼,终于支撑不住睡过去,他闭目躺在沙发上,心想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难保,还有心思去担心人的命吗。
蒋博云那个祸害现在是不是已经死?
他上一局就死的挺惨,被喻泽川捅得肠穿肚烂,这一局下场估计也不到哪儿去。
也不知道喻泽川杀完人会回来找自己,还是像上一世当场自杀。
希望对回来找找自己,歹告个。
但不回来也行,免得见面难受。
陆延就这么一边胡思乱想,一边睡着。半梦半醒,他像见门锁打开的声音,心想喻泽川还真回来啊。
但快陆延就发现不对劲,因为他的脖颈猝不及防抵住一柄冰凉的刀刃,房里多两名不速之客。
陆延瞳孔收缩,一瞬吓得心脏骤停,他倏地睁开双眼,猝不及防见一张熟悉的面孔,风度翩翩,也狰狞阴沉——
蒋博云有被喻泽川捅得肠穿肚烂,他不知怎么查到陆延的住处,带着一名保镖悄无声息潜进来。
陆延的脸色几经变换,最后终于扯出一抹笑意:“蒋博云?”
妈的,最后一天,这货怎么还是找上门?!
蒋博云一定焦头烂额到许久都睡觉,眼下满是青黑,他向来衣着光鲜,此刻上的衬衫皱巴巴满是折痕,起来颓废失意。
蒋博云盯着陆延,阴森森问道:“陆延,U盘呢?!”
蒋博云快被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事逼疯,先是林安妮捉奸害得他和林氏决裂,后面又发现陆延偷走他的U盘,现在海景楼盘已经成为卖不出去的垃圾,他急需U盘当做把柄逼迫那几个股东帮他填补资金漏洞。
而且里面的东西万一流出去,他不止会败名裂,还要坐牢。
陆延故不知:“U盘?什么U盘?”
蒋博云一把掐住陆延的脖颈,歇斯底里的模像极当初的喻泽川,恨声道:“U盘!你从酒店偷走的U盘!陆延,把东西交出来,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事!”
最近发生的事实在太不对劲,而且细究起来都和陆延有系,否则他怎么会千百计想偷走U盘,林安妮又怎么会那么巧到酒店捉奸,紧接着楼盘就出问题。
陆延这才发现喻泽川以前掐自己手下留情,蒋博云这厮掐起来才是真的不要命,他额头青筋暴起,艰难攥住蒋博云的手:“U盘……咳咳咳……U盘我放到……放到公司里……”
陆延总不能说东西在林安妮手里,谁知道蒋博云会不会发疯乱杀,情急之下只能编个借口。
蒋博云显然不信:“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会放公司吗?!”
陆延剧烈咳嗽一声:“最危险的地就是最安全的地,你说过吗?”
蒋博云闻言掐住他的手终于松懈几分力道:“在公司什么位置?!”
陆延脑飞速运转:“就在我以前的工位上……抽屉第三层……”
蒋博云并有立即相信陆延的话,而是回头向后的保镖:“把房搜一遍!”
那名保镖应声,立刻开始在房搜索,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,连卫生都放过,然而就是发现U盘的丝毫踪迹,只能对蒋博云道:“董事长,有发现U盘。”
蒋博云眼底悄然闪过一抹杀意:“你先找根绳子把他捆起来,立刻开车去公司拿U盘,不管拿拿到都要我回电话。”
陆延心中暗叫糟糕,早知道就编个远一点的地,从这里去公司一来一回最多四十分钟的路程,万一对找到,自己岂不是死翘翘?
但已经晚,陆延被捆在椅子上,嘴上还贴着胶布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蒋博云在陆延面前来回踱步,冰凉黏腻的目光令人害怕,他起来像是在问问题,全程都在自言自语:
“陆延,我到底哪里对你不,你要这么背叛我?!”
“是不是鼎游集团让你来的?!他们你什么?钱,还是房子?!”
他情绪激时甚至会一把扣住陆延的后脑,精神疯癫道:“我打拼那么多年都是为今天,谁如果毁我的地位!我就拉着他们一起死!!”
他一字一顿,满是警告威胁:“一起死,你懂吗?!”
陆延心想自己最近是不是水逆,怎么一天到晚净招惹疯子。他现在更紧张去拿U盘的那个保镖,万一对找不到东西,蒋博云说不定真的有可能杀自己。
时一分一秒的流逝,眼着半个小时就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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蒋博云的手机放在桌上,忽然响起来,低沉的震声落在陆延耳朵里和催命符无异,让他连心都悬起来。
蒋博云一直在焦急等消息,见状立刻接通电话,也不知那头说些什么,他的脸色忽然变得格外难,怒不可遏将手机砸到地上。
“砰——!”
屏幕碎裂成蛛网。
“陆延,你敢耍我?!”
蒋博云是真的气疯,保镖说陆延的工位早就被清空,抽屉里面什么都有。他走到陆延面前,刀刃抵住他的右腿,毫不犹豫狠刺下去,布料划破,鲜血一点点溢出,打湿暗色的裤子。
陆延痛苦闷哼一声,再静。
他一向能忍,这点疼痛还在接受范围之内。
蒋博云力拔出刀,有星点鲜血溅到眼睛里,他眼也不眨,死死盯住陆延:“我再问你最后一遍,U盘在哪里?!”
陆延闻言虚弱抬头向他,脸色因为流血过多显得有些苍白,也不知为什么,他直到现在还能笑得出来:“不意思,我忘,U盘被我寄回老家。”
“你如果现在开车去拿,明天应该能到。”
只剩最后一天。
陆延只要想办法活到今天晚上,任务就算完成。
但可惜,蒋博云不像喻泽川那么傻,随便哄两句就会信他的话:“寄回老家?你什么发的快递,单号呢?”
哦嚯。
陆延当然有,于是他的腿上又挨一刀。
真他妈的疼。
蒋博云的耐心彻底告罄,那柄沾血的刀最后缓缓上移,抵住陆延咽喉,只他眼中的狠意,丝毫不让人怀疑他会在下一秒狠狠刺进去:
“陆延,我你最后三秒。”
“三、”
“二、”
“一!”
刀尖高高扬起准备刺下,说时迟那时快,陆延忽然挣脱绳索,一个飞扑过去和蒋博云扭打在一起。
陆延原本可以轻松解决蒋博云,但因为腿上挨两刀行受限,在地上几个翻滚,终究还是被对压在下。
蒋博云一手扼住陆延的喉咙,一手扬起刀刃,这下是真的起杀心,然而就在他准备刺下去的时候,后忽然袭来一阵剧痛,猝不及防被人踹翻在地,整个人飞出几米远。
“砰——!”
是喻泽川。
他不知从哪里赶回来,推门就见陆延和蒋博云扭打在地,一脚将后者狠狠踹翻在地,待发现地面的狼藉和鲜血后,眉眼狠戾到令人心惊。
“陆延!”
陆延失血过多,连视线都开始模糊。他只感觉自己上陡然一轻,紧接着被人从地上扶起来,耳畔响起一道低沉焦急的声音:
“陆延?!你事吧?!”
陆延闻言艰难睁开双眼,无数个虚影重叠在一起,组成喻泽川那张熟悉的面庞。他见状心中陡然一松:“你去哪儿?我你发那么多消息,你一个都不回……”
喻泽川见陆延浑是血,慌得六神无主,连手都在抖,哪里还有心思回答问题:“你先说话,我帮你叫救护车!”
陆延闻言忽然攥紧他的手腕,因为鲜血的缘故,指尖触感黏腻,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力道:“先报警……报警把蒋博云送进监狱……”
“喻泽川,你杀人,吗……”
“千万杀人……”
陆延的伤虽然严重,但死不,只要现在把蒋博云送进监狱,喻泽川就不手上沾血,而他的任务也能完成。
陆延直到刚才见喻泽川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是后悔的,后悔有在对出门的时候把他拦住。命运是一条横冲直撞的火车,他无法使这辆车停下,可以在下一个岔字路口让它走向另外一条截然不同的路。
不知何时,蒋博云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,他万万想到喻泽川居然还在a市,也万万想到对和陆延勾搭在一起,刹那什么疑惑都想通,仇恨的火焰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。
蒋博云怒吼出声:“喻泽川!你去死吧!!”
后陡然袭来刀刃的破风声,喻泽川条件反射躲过,回头就见蒋博云满脸杀意,当即和对扭打在一起。
愤怒是最的力量催化剂,再加上手中有刀,蒋博云在癫狂情况下竟和喻泽川打得不相上下,屋内的东西噼里啪啦落一地。
不知过多久,喻泽川终于拼着挨一刀的代价将蒋博云踹翻在地,他死死掐住对的脖颈,从蒋博云手中抢过刀刃,浓稠的鲜血几乎让他握不住刀柄,眼眶猩红,满是恨意。
“蒋博云,你早就该死!五年前你就该死!”
喻泽川花一夜时不容易平复下的恨意,终于在此刻掀起滔天巨浪。他想起自己去世的爷爷,想起毁于一旦的公司,想起自己五年的牢狱,恨不得将面前的人千刀万剐。
蒋博云死到临头,喉溢出癫狂笑意:“我该死?我是该死,可是喻泽川,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有多蠢!”
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,吐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:“你以前被我骗,现在被陆延那个贱人骗,你知不知道当年的账目就是他帮我做的,你居然和一个仇人勾搭在一起?!”
蒋博云笑完就开始恶狠狠咒骂,丝毫不顾喻泽川阴沉骇人的脸色:“喻泽川,你就是个神经病!谁会喜欢一个神经病,我当年和你在一起恶心死!”
“你不就是有点臭钱吗?少爷不起吗?天天摆着个臭脸谁!”
“你这辈子永远得不到人的真心!你活该!”
蒋博云嘴里吐出的每个字都化最恶毒的诅咒,狠狠砸在喻泽川的心上。他呼吸急促,气得浑冰冷颤抖,倏地举起刀刃刺下去——
有想象中的鲜血喷涌。
刀尖在距离蒋博云咽喉一厘米的位置停住。
空气中仿佛有一道无形的阻隔,让喻泽川手腕颤抖,怎么也刺不下去。
蒋博云见状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弧度,无声唇:“喻泽川,你注定要死在我手上——”
“刺啦!”
是利刃划破衣物,刺进血肉的声音。
蒋博云上原来还藏着一把刀,他恶狠狠刺进喻泽川的心脏,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,溅得他满脸都是,整个人笑得癫狂难以自制: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喻泽川,你去死吧!我不过你们也想过!”
“你想和陆延双宿双栖,做梦去吧!”
蒋博云的笑声在房里格外刺耳,忽然像被人掐住嗓子似的戛然而止,变成破旧风箱似的痛苦喘气声,只见数尺高的鲜血从他的喉喷涌而出,怎么捂也捂不住。
蒋博云吃惊瞪眼睛,死死捂住自己的喉咙,他眼睁睁着浑是血的喻泽川冷漠抽刀离开,然后一步一步,踉跄走向旁边的陆延。
陆延原本都快失血昏迷,见蒋博云抖出账目和自己有的事,又瞬吓醒,偏偏双腿受伤,无处可逃。
他倒在地上,眼见喻泽川苍白的脸颊满是鲜血,眼神阴郁,似恶鬼一朝自己步步走来,浑如坠冰窖。
完,对肯定是来杀他的。
陆延想到自己重来一局,还是要死在喻泽川的手上,他慌得六神无主,耳畔只能见心脏剧烈跳的声音。
怎么办?他要先下手为强吗?
喻泽川心脏中刀,离任务完成只剩下半天,只要他现在手,有足够的胜率可以活下来。
陆延呼吸沉重,在脑海中反复演练自己该怎么做,然而体一不,仿佛早已被死亡驯服,接受即将悬在头顶的刀尖。
他控制不住疯狂胡思乱想,直到一具温热的躯体轰然倒在面前。
喻泽川像有些支撑不住,脸色苍白如纸,厚厚的黑色卫衣吸饱鲜血,透着腥气的暗沉。他半跪在陆延边,有杀他,而是那双沾血的手,颤抖摸摸陆延肩膀、心脏、腹部……
他在检查陆延有有受致命伤。
那么细致,那么小心翼翼,仿佛是自己的珍宝。
待发现有后,喻泽川嗜血的神情终于有所和缓,胸口的伤势让他连说话都困难,但他还是对陆延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意:
“怕……我报警……”
陆延怔怔向喻泽川:“你不杀我吗?”
这个人该杀他的啊,为什么不杀他?
喻泽川捧着陆延的脸,轻轻抵住他的额头,呼吸满是血腥气,每个字都虚弱到几近无声:“我不信蒋博云的话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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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陆延……我只信你……”
他们之前约定过的。
喻泽川记的一直牢,他从来有忘记陆延说过的每一句话、每一个字。
他记得陆延让他杀人,于是把猫送到医院后,就准备回家。
喻泽川努力在笑,语气满是歉然:“陆延……对不起啊……百岁送到医院后……就不行……”
抢救久,所以一夜都赶回来,他不知道该怎么和陆延说,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杀蒋博云。
喻泽川开着车,在深夜的马路上转一圈又一圈,最后把袖子里藏着的刀解下来丢进垃圾桶。
假如时光停在这里,那将是最的结局。
“对不起……我还是杀人……”
陆延耳畔响起对低不可闻的声音,喻泽川就像被抽空所有力气,躯缓缓滑落,头颅也低下去。陆延下意识接住他的体,这才发现对的衣服沾满鲜血,让人忍不住心惊一个人的体里居然可以流出这么多的血液。
喻泽川闭着眼,一不。睫毛打落一片阴影,安静得像睡去一般,斑驳的鲜血让人不出原本苍白的肤色。
他死,这破败的一生终于结束,再也不恨任何人。
“喻泽川?”
陆延见自己不可置信的声音,沙哑、颤抖。
然而空气一片寂静,有任何人回应他,外电闪雷鸣,仿佛要将阴沉黯淡的天幕硬生生撕裂,数不清的雨水从天而降,将这座城市淋成海面上的孤舟。
陆延重生而来,可以预知多事,又不知道多事。
他不知道他随口的一句话、一个拥抱,都让喻泽川对未来产生微弱的希冀。
他相信你,他不杀人,于是他扔掉从不离的刀。
他想和你一起活着,他惦记着那场能和你完的电影,于是刺向蒋博云的刀尖在最后一刻迟疑停住。
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活下来,被推入更深的死亡。
三局游戏。
他杀过你两次,救过你一次,最后活在欺骗中,最后死在你的怀里。
“轰隆——!”
一道雷声陡然响起,狂风裹挟着外的冷雨,从开的窗户吹进屋内,将陆延浇得浑湿透。
系统就是在这的环境中再次出场,一颗漆黑跳的心脏,周边萦绕着若隐若现的紫色电流,像是威慑,又像是枷锁。
【603号宿主,恭喜你已经完成存活任务,是否选择进入下一游戏界面?】
对陆延生命存在威胁的只有两个人,现在他们都死,任务判定成功也无不可。
陆延一不,紧紧抱着喻泽川逐渐冰凉的尸体,起来失魂落魄。
系统飞近,嘲讽出声:【你真虚伪。】
陆延倏地抬头,眼眶猩红,莫名出几分恶狠狠的模:“你耍弄人的生命,着我们为活命打得头破血流,是不是有意思?!”
系统如果是人的话,神情一定是嘲讽的:【规则如此,如果你那么舍不得,可以选择和他一起死。】
空气彻底静下来。
系统像一定要犯这个贱:【你怎么不和他一起死?】
它话音刚落,就见陆延缓缓捡起地上沾血的匕首,跳的形一顿,反应过来倏地飞过去,声音低沉不可置信:【你疯?!】
陆延心想自己是疯,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他直直向系统,眼中爆发出惊人的狠意,一字一句道:“再我一次重生机会!”
他不甘心:“再我最后一次机会!”
系统见状反倒安静下来,冷冷提醒道:【你的任务已经完成,而且也有足够的积分兑换重生机会。】
陆延:“帮我想办法,我可以的东西换,什么都可以!”
系统嘲讽出声:【可你什么都有,连命都有。】
陆延本该恼怒,唇边忽然扯出一抹笑意,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,直接将匕首横在脖颈上:“那你就去找下一个宿主吧,老子不陪你玩儿!”
去他妈的游戏!去他妈的系统!去他妈的、该死的宿命!
不不活,谁怕谁!
陆延心中满是怒火,匕首也下狠劲,然而还来得及割下去,耳畔猝不及防响起系统的声音——
【等等!你还有一个福袋开!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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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延一顿。
系统飞近,语气焦急:【你还有一个福袋开!万一里面有神级道具呢!】
陆延冷冷道:“那你现在开!”
系统只帮他把抽奖页面调出来,只见正中是一个金黄色的小福袋,陆延毫不犹豫点击开启,屏幕骤然炸出一朵金色烟花,一阵虚拟特效过后,空气中缓缓浮现出一个蓝色的沙漏。
【叮!恭喜宿主获得道具“逆流”!】
陆延抬眼向系统:“这个道具有什么?”
系统似乎是想到他会抽中这个,愣一瞬:【“逆流”可以调整时流逝,让你在死亡之后回到过去,但这个道具有非常的随机。】
陆延:“例如?”
系统:【例如你可能回到游戏开始的时候,也有可能回到上一秒,还有可能回到更久远的从前,根本不受自己控制。】
陆延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:“我该怎么使?”
系统缓缓吐出两个字:【死亡。】
它说:【你死,就可以自触发道具。】
这是一个有些难,又不怎么难的条件。毕竟所有人都会死,但部分人都不敢死也不想死。
可惜,陆延不是正常人,他俯将喻泽川的尸体小心翼翼放在地上,然后握紧刀刃抵住自己的咽喉,思考该怎么刺入才能让自己死得更利落迅速一些。
系统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其实一点也不在意生死,在陆延即将下刀的时候,它冷不丁打断道:【为什么?!】
陆延一顿:“什么为什么?”
系统无法理解:【你的任务已经完成,为什么还要去死?】
陆延思考片刻,最后歪歪头:“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结局。”
是的,一点也不喜欢。
“轰隆——!”
又是一道闪电划过,房彻底归于寂静,只有粘稠的鲜血在地板上肆意蜿蜒,仿佛这里也曾落下一场无人知晓的雨。
在陆延最初居住的那栋破旧居民楼内,喜欢在晚上读诗集的女孩终于笔,坐在窗户前写下自己人生中的第一首诗歌:
我想,
悔意永远诞生在雨夜,
万物都在潮湿中疯长。
是谁希望一睁眼,
岁月倒流回第五年
荒芜的土地长满麦子,
爱意爬满少年的心。
是谁希望一睁眼,
岁月就过去一百年,
遥远的长风穿过旷野
祈求群山见证永恒。
当初埋下的种子终将发芽,
于荒芜中破土而出,
我怜悯它将来的枯萎,
神说,
还有下一个四季轮回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