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启就问:“你是张氏旁支?”
张顺答道:“正是!”
周启又问:“给我说说,你家长辈让你如何闹事?”
张顺老实回答:“带着人在侯爷宅前和守备府门口聚众抗议。”
周启再问:“那你怎会跑到城东去劫掠?”
“这……”
“说!”
张顺见逃不过,就把牙一咬,把心一横,硬着头皮老实交待:“下官虽愚昧,但也知做了这等事断无活路,日后若清算,下官不过旁支,岂能逃过,彼辈遇陷下官不义,下官岂能如其所愿,只想捞上一笔趁乱逃出去,去江南当下富家翁。”
周启讶然:“你到挺诚实的!”
姚兆年和唐文享互相望了望,脸皮抽搐。
事情坏在小人之手,这可真是始料不及。
也不知道张家那个老不死的知道这個族中晚辈早有所图,会不会气吐血。
周启又问几句,刚想命人将张顺押下去。
亲兵来报,张家老翁抓来了。
就摆摆手:“提上来!”
亲兵领命而去,随后两名家将押着一位寿者进来。
老者苍髯晧首,望之便是个品德高洁的长者。
只是此刻却很狼狈,被两名家将拖的踉踉跄跄的。
身上还有几个脚印,显然家将们动了粗。
周启大怒,喝斥道:“岂敢对长者无礼!”
两名家将吓了一跳,连忙放开老者退到一边。
“有辱斯文,真正是有辱斯文!”
张老太爷甩甩袖子,一脸愤愤不平。
瞥了一眼周启,又瞥了眼立在一旁的姚兆年和唐文享这两个晚辈,最后瞥了眼缩在一边的后辈张顺,哼了一声,抬眼望着屋顶,竟看都不看周启。
也不行礼,只当他是空气。
“老东西……”
几个亲兵大怒,就想饱以老拳。
“退下!”
周启眼神一扫,亲兵不敢造次。
只得愤愤退下,只是脸色不善。
周启问道:“寿翁何人?”
张老太爷没法绷了,勉强答道:“老朽张继宗!”
周启又问:“为何煽动军兵闹事?”
张老太爷再次抬头望顶,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。
压根就不怕周启能拿他怎样。
尊老爱幼向来是华夏民族的传统美德,大明甚至有养老制度你敢信?
洪武元年,明太祖下诏:詔民年七十之上者,许一丁侍养,与免杂泛差役。
洪武十九年又下令:今特命有司存问于高年,恤鳏寡孤独者必得其所,笃废残疾者收入孤老,岁给所用,使得终天年。
活到七十岁的老人,见官不拜,就算见皇帝也可免跪。
正常来说,周启还真拿这样的老家伙没办法。
人家也不是官,不存在上下级关系。
但现在可是非正常情况。
周启也非死板之人,更不怕被人骂,他有的是办法收拾这种老不死,看向张顺:“把你知道的再给本侯讲一遍。”
张顺嘴皮子哆嗦着,却不敢不讲,更不敢看张老太爷要吃人的目光,只得硬着头皮将谋划又讲了一遍,讲到一半时,张老太爷已是忍无可忍,一声断喝:“孽障住口。”
周启神色冷然:“讲,不准遗漏!”
张老太爷脸色铁青。
张顺哆哆嗦嗦,勉强讲完所有谋划。
见周启没别的吩咐,就立刻缩到了一边。